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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#24-反向延長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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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 =。=元旦快樂!!!!!!!!!!!!!!!!!!!

在大多數學生的眼裏,考試那周總是過得很快並且十分痛苦,繪裏也不例外。在考完最後一門走出教室大門的時候,繪裏忍不住伸了個懶腰,好心情的在心裏比劃著“V”的手勢。接著她拿出手機,給Myra發了一條簡訊說,讓她在學校周邊的咖啡店等一下自己。

發完簡訊,正當繪裏準備合上手機的時候,她的視線卻像是自己有了意識一般的往下溜去。古裏炎真,那四個大字安安靜靜的站在Myra名字的後面。

說起來好像很久沒有看到炎真了,楞了楞,繪裏急忙止住自己的想法。她好不容易在時間小姐的幫助下走出了那個迷宮,怎麽又可以再把自己繞進去呢?

繪裏關上手機,整頓了一下,朝資料室走去。

拿好資料,繪裏走進Ivan教授的辦公室,只見他正在和其他幾位老師熟練地整理考試卷子。看到繪裏來了,Ivan教授忙招招手示意讓她把資料放在一邊的桌上就好。繪裏點了點頭,按照教授的意思把資料放好後,又頷首向教授道別了一下,隨後離開辦公室。

走在回家的路上,聽到尾隨夏日而來的清風遁走的聲音掠過耳際。又擡頭望了幾眼明媚的天氣,繪裏覺得時間也許真的是可以治愈一切的良藥。至少,現在自己就沒有這麽糾結了。想著,她的步伐就不禁更輕快了些。

可惜,事情往往並不往著她所想的方向駛去。

快要走到周邊咖啡店的時候,繪裏忽然感覺身後好像有一股視線一直在盯著自己。她回頭看了看,卻沒有發現什麽異樣。但又走了幾步後,這種詭異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。繪裏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因為這種感覺而加快了許多。

這種被某樣影藏在不知名角落的目光註視著的感覺真的十分難受,繪裏走到後來幾乎是跑了起來。

就在她跑到裏咖啡店還差一條馬路的路邊時,紅燈把正坐在咖啡店裏悠閑喝著咖啡玩手機的Myra和她分割開來。但看見Myra,繪裏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,本想著可以緩一口氣。可不料一只手使勁拉住了繪裏的左手,這使得不安實實在在的爬滿了心頭的每一個角落。而同時,繪裏也感覺到背後一個東西頂著自己,冰涼的讓人不住打顫的硬感,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槍。

“BOSS想請栗林小姐去喝杯咖啡聊聊天,不知道你是否有時間呢。”說完,那人又把槍口往前壓了壓,咯得繪裏生疼。

繪裏不敢回頭,想要大喊大叫卻不知道為什麽喉嚨像是被什麽囚禁住了一下,發不出聲。想要邁開步子大跑,卻發現雙腿已經不爭氣的軟了下來。繪裏用力的叫了下自己的舌頭,想讓痛覺使自己的四肢反應過來,可終究還是失敗了。身子宛如斷電的機械,徹底罷工。

也許是知道了繪裏的小動作,還是本來就有這句話的存在。那人轉了轉頭,似笑非笑的說道:“也許,栗林小姐也想有個伴?”

聽見這話,繪裏下意識的就明白了他說的那個“伴”是誰。而接下來的動作就像是電影回放一般,在繪裏的大腦了重播了一遍又一遍——那個人見她沒有回答,好玩似的又問了一遍。繪裏心裏原是不想讓Myra和自己處在同一的困境之中,可是她的行為卻好像不受大腦控制了一般,她竟然點頭了。

明明想的是讓Myra好好的,為什麽她卻點頭了呢。是因為恐懼,讓自己想找個伴陪著自己嗎。還是因為,其實本來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,自私自利?繪裏看了眼滿臉笑容的Myra,一時之間愧疚與害怕占據了她整個神經中樞。

下一秒,耳邊傳來一聲諷刺的嘲笑毫不留情的擊中了繪裏的心臟。

居然被黑手黨嘲笑了,繪裏頓時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,搖了搖手想從他的手裏逃脫。

不管做了什麽事情,她一點都不想被黑手黨嘲笑,被這樣骯臟的黑手黨嘲笑。

“不過,BOSS好像只想請栗林小姐一個人去,請吧。”那人說著,往手裏加了力道,死死扣住繪裏的手腕。

繪裏掙紮著不想被他拉走,可現在絲毫沒有力氣的四肢使得她竟像螞蟻一般輕易任人宰割。被他拖著拽進早已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裏,當聽到車門被關上的聲音時,她世界的燈也同時被關閉。漆黑一片,一絲光芒沒有,被恐懼占領所有知覺,認為自己的下場或許只有“死”一個字。

絕望,無助一如無盡的藤蔓,向四面八方湧去,緊緊纏繞著繪裏,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
更可笑的是,在繪裏以往看來被人打暈才是最可怕的事情,在這時卻像是良藥一樣,阻斷了一切不安的來源。

當脖子上傳來痛覺並夾雜著頭部眩暈的時候,繪裏想著,如果可以早一點打暈自己,那該有多好。



等到繪裏睜開眼,卻被屋中刺白的燈光被晃得生疼,剛想伸手揉揉,不想雙手被綁竟完全無法動彈。環視著所處環境,繪裏試著動了動身子,沒有發覺什麽異樣就放下心來。鬼知道,他們在她昏迷的時候做了什麽。

接著,繪裏嘗試用力的扯動綁住自己的繩子,結果手腕被勒得極疼。可是她就好像無意識的機器一般,也許是不認命也許是發洩,繪裏就這樣拉扯繩子。連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直到手腕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了,直到神經末梢盡是漲痛無力的觸角,才停止了這般自虐的行為。

縮卷在墻邊,看向懸掛在天花板上的白熾燈。空氣中的塵埃上下浮動、隱隱發亮,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,邊緣模糊的展開。渾身沒有力氣,肚子也很餓,繪裏倚墻微微側頭,宛如散架了的人偶一樣,視線隨意落在一邊。

這屋子裏除了她和這燈,其他什麽也沒有。腦子裏充斥著“快來救我”和“古裏炎真”幾個字,其他也什麽也沒有。

四周除了門外的零星腳步聲,就沒有了其他聲響,任恐懼舒展著緩緩將她包圍並且吞噬了她全部的視線。

繪裏到現在算是真正知道了絕望的含義是什麽,應該就像她現在這樣,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。

她知道炎真會來救自己,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撐得撐不到他來的時候。

過了幾分鐘之後,動了動被自己之前折磨的早已不堪的雙手,整理好心情,繪裏緩了一口氣,再一次仔細打量周圍環境,想著能讓自己脫離困境的方法,就是可以想出一點點也好,她絕不可以洩氣,不可以如此坐以待斃。

——必須要等到炎真來。

繪裏皺起眉頭,不禁雙手握拳。房間被他們收拾的很是幹凈,大概是不想讓她逃脫的關系吧。所以沒有什麽可以讓她利用的東西,這房間也沒有窗戶之類的通氣口,唯一的出口只有那扇門。這幾乎使得她靠自己逃走的幾率降至為零。

突然,腳步聲開始逼近這裏。繪裏警惕的一下子就擡起了頭,死死盯著門被打開的瞬間,進入的人。

然而領頭的人是繪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。她瞪大了雙眼,驚訝的說也說不出話來,“……Ivan教……授……”

“栗林醒了嗎?”Ivan教授慢慢走近繪裏,然後蹲下來與她平視,把她落在額前零散的碎發撩至耳後,“我跟他們說要輕一點,因為栗林是古裏很重要的人啊,不可以怠慢。”

語句從繪裏的口中顫抖著滑出:“……Ivan教授你……是……黑手黨?!”

“我不是黑手黨,這是我兒子的家族。” Ivan教授拍拍腿站了起來,而後他對背後的招了招人,他側著看去繪裏,語氣平緩而漫長。

“但是我兒子被古裏給殺了,所以就想讓古裏君也知道當時我的心情是怎麽樣的。”說著,Ivan教授瞇起眼睛,笑了笑,“在古裏到來之前,先讓繪裏知道一下天堂的滋味是什麽吧。”

鋪天蓋地的不安隨著Ivan教授的微笑毫不留情地卷入了繪裏的身體裏,她看見站在Ivan教授後面的幾個人從袋子裏拿出一支針管朝自己走來。

繪裏如何也想不到,平日裏在學校待人溫和,受到學生歡迎的Ivan教授居然會是黑手黨。可來不及讓她多思考,繪裏看著那人手上的針管離自己越來越近,她努力往後退,盡管已經背靠墻,她還是在往後卷著。

在繪裏聽到那所謂能讓她到天堂的東西,她腦海裏一下子反應過來“毒品”二個大字。

恐懼的氣味好似把她包圍並流淌在血間,如海浪觸碰礁石的聲響攪亂著繪裏原本的鎮定下來的心。

“Ivan教授!你想過自己這麽做的後果了嗎!”繪裏緊緊靠墻大叫道。

Ivan教授猛地轉頭,正對著繪裏,向她吼:“那古裏就沒有想過他殺了我兒子之後的後果嗎!”

“……Ivan教……授……”繪裏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把拉起自己,強大的外力迫使繪裏單膝跪立。她使勁扭動著身體,不想他們再靠近一絲一毫。誰知,其中一人把繪裏狠狠一甩。被甩在墻上的繪裏只感覺疼痛在一瞬間爆發出來,強烈得仿佛要把痛覺神經硬生生扯斷,全身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

後腦由於被甩而撞擊到墻,陣陣眩暈從大腦深處蔓延開來,視線漸漸開始模糊。繪裏眼前騰地一黑,一頭向下栽去,只聽到風呼嘯著從耳邊掠過。

她倒在地上,模模糊糊的感覺到手臂被人一拉,緊接著針頭冰涼的觸覺使得她不禁抖了抖手臂。隨著針頭的慢慢深入,繪裏緩緩感覺到她似乎看見雪薄薄覆蓋著地面的景色,就像蒼白的梨花雕零。然後飄落在枝幹上,猶如一朵朵有著繁雜花紋的花朵,一層層的綻放。而紅發少年滿臉微笑的立在那裏,無比愉悅的欣賞著美景。

他纖細幹凈的背影,以及光芒撒在他的身上。圍繞著他的身線向外散發,就連嘴角邊的微笑也似是泛著光。

“炎真……”繪裏只感覺渾身輕飄飄的,恐懼也好似在這刻都影藏了起來。可繪裏的眼角卻溢出了淚水。如果他們打自己,踹自己,這些繪裏都不怕。她唯一怕的就是這個,這樣一來,她還能回到以前嗎?

終於繪裏因為後腦被撞擊而昏昏沈沈的暈了過去,她覺得也許自己已經等不到炎真來救自己了,因為他們已經在心理上把她摧殘的徹徹底底。

後來等到繪裏醒來的時候,眩暈一度使她不能行動絲毫。繪裏異常安靜的趴在地上,對於地板冰涼的觸感,她選擇直接忽略不計。她看著門縫,像是在希望著等下開門的那個人會是炎真他們,而不是那些惡魔。

繪裏感覺心臟跳動的飛快,呼吸急促,也許這是因為註射了毒品後的後遺癥。發現了這些,繪裏眼角的淚水滲出的更多,根深蒂固對毒品的認識,讓她覺得她已經沒有了未來。

她不知道離她被捉走已經過了多少時間,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結束這種無能與恐懼。繪裏想,也許她已經慢慢的被帶入了黑手黨的世界。不是她簡單的想著,只要和古裏冷落關系就可以離開。

之前都是她太單純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,繪裏吸了吸鼻子想要振作精神,等到出去以後對炎真說一聲對不起。可是當她側頭看見自己手臂上的針孔時,她卻覺得栗林繪裏這個人的生命軌跡被粘上了汙點,還是無法擦去的黑點。

她會上癮嗎?如果她上癮了,她可以戒掉嗎?這一切繪裏都不得而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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